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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被魔术协会带走，想以她为媒介召唤英灵却屡屡失败，只好抹去她的记忆后将她置于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之中，结果发现参战的七骑全都是老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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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事情的发展正如藤丸立香之前的计划，被她选作战场的这栋建筑高度也适中，虽然坠落到来的冲击感还是很强，但藤丸立香好歹也能算得上是高空坠落的有经验者，所以没用多久就克服了脑袋里一阵阵的眩晕感。

 

岩窟王就是在这个时候同他们会合的，见藤丸立香的视线投向自己，他点了点头：“没有伤她性命。”

 

“嗯，”藤丸立香向顶楼天台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在没有摸清她具体意图的情况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比较稳妥。”

 

“接下来干什么？”

 

“……迦尔纳，你之前的御主是主动把令咒移交给浅川亚音的？”

 

“是。”迦尔纳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问题，菅原修次的行动一直都是在浅川亚音的授意下进行的。”

 

“既然如此，在我和浅川亚音躲猫猫的时候，他应该……”

 

话说到一半，三人同时察觉到了街道对面传来的一阵异动，迦尔纳向藤丸立香凑近几步，身上的黄金甲胄让他即便在月光昏暗的夜晚也能映出浅淡的光来。

 

来人显然没有暗中潜藏的打算，他不疾不徐地径直向着藤丸立香的方向走来，直到距离近到藤丸立香足以看清楚他的面容——正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菅原修次。

 

菅原修次的脸色似乎比他们上一次碰面的时候更阴沉了，藤丸立香知道他肯定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但说实话，谨慎如她也实在想不出对方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难道说，迦勒底还……

 

藤丸立香的思绪被对方突然的动作打断，菅原修次似乎从怀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还没等藤丸立香仔细去看，他就将那东西在指尖捏碎了。

 

预想之中的爆炸或是声势浩大的魔术阵都没有出现，周围平静得仿佛他刚刚捏碎的只是谁遗留下来的干果。

 

菅原修次一直没有开口，藤丸立香也没有同他交谈的兴致，气氛沉静而诡异地蔓延开来，直到高楼天台上的细微响动最先传入岩窟王的耳朵里：“上面——”

 

有什么东西“坠落”了下来，藤丸立香差点以为是浅川亚音在模仿自己刚刚的举动，可她现在理应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了，难道菅原修次能接住她吗？

 

没有留给藤丸立香太多猜想的时间，不知从何处腾起的黑影在浅川亚音落地的前一瞬卷住了她的小腿，她就这样降落到了藤丸立香和菅原修次之间的地面上，而刚刚接住她的黑影也没有消散，而是十分乖觉地立在了浅川亚音身边。

 

“这是……使魔？但是好像有哪里——”

 

藤丸立香眯起眼睛费力地去打量那团模糊的影子，类似于预感的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恐怕不只是使魔那么简单，否则浅川亚音也不会留到现在才拿出来了。

 

“等等，不会吧——”眼前的黑影和藤丸立香很熟悉的某种东西重合到了一起，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但那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人为地召唤出来……明明现在谁都还没拿到圣杯。”

 

那是影从者，藤丸立香不会看错，唯独她不会看错。

 

“藤丸立香。”浅川亚音叫她名字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似的，“刚刚那一局是我输给你了，你或许正在心里嘲笑我吧？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嘲笑我恬不知耻地说了那么多大话，最后却还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我庆幸自己保住命了都还来不及——藤丸立香本想这么回答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话说不定更会让对方理解成嘲讽，于是干脆不开口了。

 

不过浅川亚音也不需要她的回应，自顾自继续道：“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无论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我都一定要和你做个了结！你无法理解被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压在头上的感觉，是啊……你或许真的很厉害吧，能和那么多从者结下契约，能统御那么多从者，拯救人理……”

 

“但那又怎么样呢？谁也不能说这些事情我做不到不是吗？！如果同样的机会留给我的话，我说不定——不，是一定能——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出色！我只是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而已！”

 

浅川亚音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看向藤丸立香，目眦欲裂。

 

藤丸立香见过这样的眼神，在她被魔术协会带走的那一天，还留在迦勒底里的其他御主适配者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他们甚至觉得就这样被魔术协会带走都是一件值得嫉妒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发抖，下意识地抓住岩窟王的披风一角，直到冰冷的衣物都被她的体温染上热度。

 

藤丸立香从来都明白，她明白拯救人理的功绩值得众人歆羨，她明白自己走过的这一段旅程瑰丽如同史诗，她明白与人类史上各位英雄结下的因缘是千金难匹、只独属于她的珍宝。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如果承担下如此重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更有实力的其他魔术师，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会不会本不必如此狼狈。

 

但这份功绩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她独自一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走过如此漫长而艰难的旅程，有许多人为了帮助她继续前进而献出了自己的力量，还有更多人，她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们也一定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她承担着如此多的希望走到今日。

 

所以她无法容忍有人仅仅是出于这么幼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比藤丸立香更强”，就出言否定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切。

 

“那么，像现在这样直接和我一较高下的机会，想必你已经等了很久吧？”

 

藤丸立香将那块已经被她攥出褶皱的衣料放开，湛金色的眼睛直直迎上浅川亚音的目光，后者被她眼神中浓重的寒意看得一怔，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当然。”

 

说话间，已经有数倍于之前的黑雾翻腾起来，在浅川亚音周身凝结出许多个浓稠的影子。

 

“居然有这么多……魔力供应不可能凭空而来，源头到底……”

 

“应该是那个人吧——”岩窟王扬了扬下巴，示意向菅原修次的方向，他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许多，身型都已经有些摇晃了，“哪怕赔上忠诚的下属也要和你决一死战，今天晚上恐怕是没办法善了了。”

 

“谁说要善了了？”

 

没有料到藤丸立香会说出这样的话，迦尔纳和岩窟王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地扬了扬嘴角。

 

“那就随你心意去做吧。”

 

对面的浅川亚音和她的影从者们已经做出了准备攻击的态势：“我现在就要证明给你看，看看我在借助了迦勒底的力量之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让达芬奇亲知道了迦勒底的技术被你用来做这种不入流的‘再创造’，肯定会被气死。”

 

影从者这种东西毕竟是未完成品，没有真名、无法解放宝具，就连普通的攻击也比不上从者的威力。不过即便如此，数量一多起来也还是很烦人，迦尔纳的枪尖绽出一大团火焰，数个影从者在耀眼的火光中化为尘埃散尽，却又有更多的影从者扑了上来。

 

一旁的菅原修次再坚持不住，发出近乎哀嚎的声音，但浅川亚音却充耳不闻，她只是源源不断地继续着自己的布局：“你看！指挥这么多骑从者，我也能做得到！我不需要花费时间去和什么人达成一致，我自己的力量就足可以完成一切了！”

 

比起她的癫狂，藤丸立香这一边却是出奇的沉默，岩窟王带着她边战边退，不远处的迦尔纳也在为他们争取更多的空间，但他们行走的路线却不是在单纯地远离浅川亚音，反而更像是在和她兜圈子。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

 

二人对视一眼，更多的影从者攻了过来，藤丸立香下意识向旁边躲闪出了一段距离。浅川亚音眼睛一亮，她要的就是将藤丸立香和她的从者们分隔开来。

 

岩窟王和迦尔纳都被数十个影从者纠缠着，浅川亚音趁机带着剩余的几个影从者将藤丸立香团团围住：“你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点小聪明又能用多久呢？令咒已经用完了，你的从者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

 

浅川亚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虚假的怜悯，她抬起的手正要落下，将要随之一同落下的还有影从者手中的剑，藤丸立香却在此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明明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明白，却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一决高下。”藤丸立香歪了歪头，“不过没关系，作为你的——前辈，我不介意一一告诉你。”

 

时、分、秒针归并一处，教堂的钟声轰然响起，浅川亚音的手划过空气，剑就要落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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