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藤丸立香被魔术协会带走，想以她为媒介召唤英灵却屡屡失败，只好抹去她的记忆后将她置于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之中，结果发现参战的七骑全都是老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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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时、分、秒针归并一处，教堂的钟声轰然响起，浅川亚音的手划过空气，剑就要落下——

 

利刃带起的风卷起藤丸立香脸侧的碎发，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原本已经一片空白的手背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抹亮眼的红色。下一秒，持弓的从者凭空出现在她身前，横在前侧的弓身稳稳架住了对方的攻击，武器相交之间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浅川亚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

 

可惜无论是阿周那还是藤丸立香似乎都没有为她答疑解惑的兴致，阿周那搭弦拉弓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将藤丸立香围住的敌人们很快就被他一一击溃。浅川亚音直到这时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指挥着更多影从者妄图牵扯住阿周那的攻击，自己则匆忙后撤。

 

“Master，需要我和那个男人战斗了吗？”

 

阿周那依旧持弓护在藤丸立香身前，只是微微侧过脸来这样问了她一句。

 

“呃……虽然有些抱歉，不过迦尔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的‘敌人’另有其人。”藤丸立香摸了摸鼻子，答话的语气中略微显出几分心虚。

 

“……那算了，”阿周那叹了口气，“以后应该还会有机会的。”

 

“啊，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藤丸立香弯了弯眼睛，她注意到暂时退到不远处的浅川亚音仍然恨恨盯着这边的动向，转而道，“那我们先解决这边的问题吧？”

 

“如果不需要和迦尔纳战斗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解决。”阿周那点了点头，“现在……”

 

“这不可能——！”

 

阿周那的话还没说完，浅川亚音的一声尖利怒吼便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指向藤丸立香的手一直在抖：“你的令咒早就用完了，这个从者刚刚藏在哪里？！不对，他不是Assassin，我应该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可是为什么？”

 

藤丸立香看向浅川亚音的目光里几乎要多出些悲悯来了，她还没有开口，刚刚被“困”在其他地方的迦尔纳和岩窟王也突破了影从者的层层重围，看似胶着的局面一瞬间势如破竹般推进。

 

浅川亚音终于明白，或者说是不得不明白，方才的一切都是藤丸立香为她设下的一个局，从第一个影从者出现之前——不，或许更早，从藤丸立香出现在这条寂静街道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的一切反应就都在对方预料之中了。

 

“……你是故意的，你——”

 

“我只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藤丸立香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语气格外平静，“迦勒底的能力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种邪门歪道。”

 

可藤丸立香越是平静，越是不以为意，浅川亚音就更愤怒，她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浑身都轻微地颤抖起来：“别……别自以为是了——！”

 

她一边这样宣告着，一边催动术式召唤出更多的影从者，影从者们似乎也被她的情绪鼓动，无论是咆哮的声音还是生扑过来的动作都比先前更加不成章法。

 

“影从者和正经的从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种差距不是依靠单纯的数量差就能弥补的。”见浅川亚音仍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藤丸立香干脆也遂了她的愿，示意身边的三人不必再留手。

 

战局的发展趋势不再有任何悬念，几乎完全倒向了藤丸立香一方，浅川亚音虽然还在坚持着没有放弃，但最终的结果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还不够，还差一点，快……快！”

 

源源不断的影从者如同扑火飞蛾一样向藤丸立香涌来，交战中不断响起小规模的爆炸声响，冒出的火光几乎照亮了一小片天空。

 

在这些忽明忽暗的光焰之下，原本就一直站在阴影处的菅原修次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和夜色融成同一片深沉的影子。

 

“这——”

 

由于角度的原因，藤丸立香先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仍在召唤的浅川亚音，面上多了几分一言难尽之色。

 

或许是心头早有预感，浅川亚音从藤丸立香这一眼中就看出了不对劲的苗头，她转过头去，看到了菅原修次倒下的身影：“菅、菅原……”

 

直到此刻，浅川亚音才终于显露出些许慌乱的样子，她再顾不得其他，而是跑到菅原修次身边，试图挽留他所剩无几的生命。没有了她的指令，影从者们也纷纷停了动作，岩窟王看了藤丸立香一眼，后者会意地摇了摇头：“再等等吧，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就算早就意识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局面，真正面对的时候也还是不一样的吧……有什么东西值得拼上重要之人的性命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岩窟王回答的声音同往日没什么不同，“你无需为他们苦恼，只要问心无愧便可。”

 

“嗯，我知道。”藤丸立香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远远看见弥留之际的菅原修次抬起手去抓住了浅川亚音颤抖的手，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她听不到那两人之间的对话，“他们说什么了？”

 

从者的感官远比常人灵敏，阿周那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迦尔纳则直白地如实转述道：“他说‘祝您武运昌隆’。”

 

“他——”藤丸立香难得地有些哑口无言，她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这下看来是真的没办法善罢甘休了。”

 

“本以为她能因为重要之人的离去而回心转意，没想到对方居然是真的不惜赔上性命也要支持她的愿望。”阿周那习惯性地用指尖够弄着弓弦，随时防备着影从者们的突然发难，“这样一来，她的肩上还背负着已死之人的意愿，肯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事实正如他们所料，浅川亚音在怔愣了片刻之后，便没有再表现出任何迟疑，她将菅原修次的身体放平，而后再一次转向藤丸立香的方向。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脸上的怒意一扫而空，甚至还多了几分释然的笑意。

 

“我觉得情况会比之前还要严峻一些……”藤丸立香小声道，“都小心些，谁也不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藤丸立香。”

 

浅川亚音没头没尾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藤丸立香则安静地等着她的后文。

 

“菅原修次对我而言，其实是很重要的人，不过说来有些可笑，这一点我是直到刚才才发现的。”浅川亚音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移向一旁，藤丸立香知道菅原修次在那里，“我没办法同预想一般坦然地面对他的生死，可我更没办法拒绝他提出的这个计划。”

 

“他原本可以不必死。”

 

浅川亚音摇了摇头：“对一个已经走到绝路的人说‘你不该走这条路’，你不觉得这没什么意义吗？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把这条绝路走到底——我总得做成一件什么事才行。”

 

她话说到一半，身边逐渐腾起流转的风来，声势比之前还要浩大几分，周围的夜色又开始不安分的扭曲，数倍于之前的影从者显出身形来。

 

“影从者的魔力源头变成她自己了？”

 

“嗯，”迦尔纳应了一声，补充道，“这样一来转化的效率会比之前更高，而且她的魔力也比菅原修次更强。”

 

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浅川亚音扳回天平的砝码，除了魔力不断流失带给身体的无力感，她没办法从战局中看到任何变化。不过至少有一点能够让她感到欣慰——藤丸立香没有再劝说她，她理解了她的愿望，也愿意以一场结局早已注定的战斗结束二人之间的交锋。

 

不愧是经历过许多战斗的人啊……浅川亚音这样想着，费力地咳嗽了两声。与此同时，更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闷响，声音低得几乎能被人忽视。

 

藤丸立香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可还没等她细想，就有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落到了她的额头上，像一个轻柔的吻。她抬起手将那东西摘下来：“这是……花？”

 

这片落到她身上的花像是一个开始的信号，很快便有更多的花瓣自目不可及的空中降落下来，纷纷扬扬的花瓣如同一场随性造访的雨。它们沿着各自的轨迹就位，在柔和的樱色光芒从其中绽出的一瞬间，远处响起了巨大的爆裂声，与爆裂声一同而来的是足以将沿街树木扫倒的冲击波。

 

藤丸立香毫发无伤，完成了各自使命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却还有极少数的花逆着方向飞回到半空中，逐渐聚集出人的形状来。

那是一个藤丸立香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早在看到花的那一刻她就早该想到是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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